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是以滑膜组织的过度增生、血管翳形成和骨侵蚀为病理特点，以对称性的关节肿胀、疼痛、晨僵及畸形为典型临床特征的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1]。成纤维样滑膜细胞（fibroblast-like synoviocytes，FLS）又称为滑膜成纤维细胞（synovial fibroblasts，SFs），是正常滑膜组织衬里层的B型细胞；FLS具有癌细胞的特性，在RA病理状态下呈现异常增殖和凋亡不足^[2]，并大量释放多种细胞因子，造成滑膜组织异常增生、增厚和炎性细胞浸润，形成血管翳并侵蚀软骨及骨骼，最终导致关节破坏和畸形^[3]。由此可见，FLS的异常增殖和凋亡不足在RA发病中起关键作用^[4]。近年来，围绕中药及其有效成分诱导FLS凋亡和抑制其增殖的作用及相关机制，针对治疗RA新药研发及药理作用机制等领域开展了大量研究，取得了一定得成果，也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本文就相关研究进展进行概述。

丹参Salvia miltiorrhiza Bge. 为唇形科（Labiatae）鼠尾草属植物，其药用部位为干燥根和根茎，《神农本草经》对丹参药用早有记载，亦收载于《中国药典》2015年版，具有祛瘀止痛、活血通经、清心除烦的功效。现代药学研究发现丹参的主要活性成分为丹参酮I、丹参酮II_A、隐丹参酮和丹参酚酸类化合物如丹参素、丹酚酸等^[5]。近几年研究发现，丹参对FLS的增殖、凋亡具有一定影响，具有体外促进FLS凋亡而抑制其增殖的作用^{[6, 7, 8, 9, 10, 11, 12, 13]}。

青藤碱（sinamenine，SIN）主要来源于防己科植物青藤Sinomenium acutum (Thunb.) Rehd et Wils. 及毛青藤S. acutum (Thunb.) Rehd. et Wils. var. cinereum Rehd. et Wils.。研究表明，SIN在一定浓度和时间内可以抑制RA患者的FLS增殖并诱导其凋亡，3.2 mmol/L SIN作用48 h诱导FLS凋亡最为显著^[14]；SIN可以抑制FLS增殖且抑制其分泌的基质金属蛋白酶3（matrix metalloproteinase，MMP3）的mRNA表达^[15]；SIN联合甲氨蝶呤（methotrexate，MTX）可抑制FLS增殖、促进其凋亡，且具有协同抑制效应，能够降低核因子-κB（NF-κB）受体活化因子配体（receptor activator of nuclear factor kappa B ligand，RANKL）的表达^[16]。小檗碱（berberine）是毛茛科植物黄连Coptis chinensis Franch. 的主要活性成分之一^[17]，能够使人RA-FLS细胞周期阻滞于G₀/G₁期而抑制其增殖，并呈时间和浓度依赖性，亦能诱导人RA-FLS凋亡。马钱子碱（strychnine）为马钱科植物马钱Strychnos nuxvomica L. 的成熟种子中提取的生物碱^[18]，能抑制FLS增殖和促进其凋亡。苦参碱（matrine）为豆科植物苦参Sophora flavescens Ait. 的干燥根中提取的生物碱，具有抗炎、抗肿瘤等作用^[19]，不同浓度的苦参碱能抑制RA患者的FLS生长，抑制作用随药物浓度和作用时间增加而增强^[20]。

金雀异黄素（genistein，Gen）的化学名为4′,5,7-三羟基异黄酮，是一种主要存在于豆类植物种子中的异黄酮类化合物^[21]。研究发现，Gen能够抑制胶原诱导性关节炎（collagen-induced arthritis，CIA）大鼠原代培养FLS的增殖^{[22, 23]}，并能降低磷酸化的蛋白激酶B（p-AKT）的表达^[22]和下调磷酸化的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phosphorylated extracellular signal-regulated kinase，p-ERK）的表达^[23]。橙皮苷（hesperidin）是橙皮素与双糖芸香糖形成的二氢黄酮苷类化合物^[24]，7,3′-二甲氧基橙皮素（7,3′- dimethoxy hesperetin，DMHP）和5,7,3′-三乙酰橙皮素（5,7,3′- teiacetyl hesperetin，TAHP）都是橙皮苷的衍生物。DMHP在体内外均能够抑制佐剂性关节炎（adjuvant arthritis，AA）大鼠FLS的增殖和诱导FLS凋亡^[25]，TAHP呈剂量和时间依赖性抑制FLS的增殖，并能促进其凋亡^[26]。汉黄芩素（wogonin）是从唇形科黄芩属植物黄芩Scutellaria baicalensis Georgi中提取的黄酮类化合物，研究表明汉黄芩素能够抑制RA患者FLS增殖，并能诱导FLS凋亡^[27]。

柏木醇（cedrol）是一种具有较高沸点的倍半萜醇^[28]，属于萜类化合物。研究发现，柏木醇能够抑制AA大鼠FLS的增殖。雷公藤又叫黄藤，为卫矛科雷公藤属植物雷公藤Tripterygium wilfordii Hook. f. 的根，其主要活性成分有脂溶性混合物雷公藤多苷（tripterygium glycoside，TG）、二萜内酯类化合物雷公藤甲素（triptolide，TP）和三萜内酯类化合物雷公藤红素（celastrol）等^[29]。研究发现，TG抑制重组鼠巨噬细胞移动抑制因子（recombinant mouse macrophage migration inhibitory factor，rmMIF）诱导大鼠FLS的增殖及其NF-κB受体活化因子配体（receptor activator of nuclear factor kappaB ligand，RANKL）的表达^[30]；TP能剂量依赖性地抑制RA患者FLS的增殖^[31]；雷公藤红素能够抑制RA-FLS的增殖，使FLS被阻滞于G₂期而增加DNA修复难度，并能诱导FLS凋亡，使其凋亡率增加^[32]。银杏内酯（ginkgolide）是从银杏科植物银杏Ginkgo biloba L. 的干燥叶中提取的二萜内酯类化合物^[33]，研究表明，银杏内酯B具有抑制CIA大鼠FLS增殖的作用，且呈现时间和剂量的依赖性，其中以1×10^-9～1×10^-5 mol/L浓度的银杏内酯B作用24、48、72 h抑制作用显著。穿心莲内酯（andrographolide）是爵床科穿心莲属植物穿心莲Andrographis paniculata (Burm. f.) Nees的主要活性成分^[34]，属于萜类化合物中的二萜类内酯类化合物，能够抑制RA患者FLS增殖并诱导细胞周期停滞在G₀/G₁期，并能诱导FLS凋亡。

穿山龙总皂苷为薯蓣科薯蓣属植物穿龙薯蓣Dioscorea nipponica Makino根茎的有效成分，具有诱导FLS凋亡及抑制其增殖的作用^{[35, 36, 37]}。白头翁皂苷（pulchinenoside，PULC）为毛茛科银莲花属植物白头翁Pulsatilla chinensis (Bge.) Regel的有效成分^[38]，能够降低抗凋亡基因Bcl-2表达和升高促凋亡基因Bax和细胞凋亡因子caspase-3表达，降低AA大鼠FLS增殖活力。

白藜芦醇（resveratrol，Res）化学名为x三酚，是一种主要存在于虎杖、决明子、藜芦和桑葚等中药的天然活性成分^[39]。研究发现，Res呈时间依赖性地抑制RA患者FLS增殖，使G₀/G₁期细胞增多，G₂/M期和S期细胞减少，且使FLS凋亡率增加，下调磷酸化AKT蛋白及磷酸化促凋亡蛋白BAD（bcl-x/bcl-2 associated death promoter）的表达^[40]。姜黄素（curcumin）为芭蕉目姜黄属植物姜黄Curcuma longa L. 的重要药理活性成分^{[41, 42]}，通过组织病理发现姜黄素能够抑制AA大鼠FLS增殖，并能阻滞细胞周期，使FLS停滞在G₁期，其机制可能与下调细胞周期蛋白D1的表达有关。儿茶素（catechin）为黄烷醇的衍生物，是豆科合欢属植物儿茶Acacia catechu (L. f.) Willci. 的主要活性成分，儿茶酚体外能够抑制AA大鼠FLS增殖^[43]。

白芍总苷是从毛茛科芍药属植物白芍Peonia lactiflora Pall. 的干燥根中提取的活性药物^{[44, 45]}，其活性单体芍药苷（paeoniflorin）能够抑制前列腺素E₂（PGE₂）诱导的AA大鼠FLS异常增殖^[44]，白芍总苷能够抑制CIA大鼠FLS的增殖^[45]。

瑞香素（daphnetin）是从瑞香属植物瑞香Daphne odora Thunb. 中提取的重要活性成分，具有诱导CIA大鼠FLS凋亡的作用^{[46, 47]}。

海藻多糖是从马尾藻科松藻属植物海藻中提取的多组分混合物，体外对FLS具有抑制增殖和诱导其凋亡的作用，且呈时间和剂量的依赖性^[48]。

金丝桃素（hyperiein）是贯叶连翘Hypericum peforatum L. 中重要的生物活性物质，属于萘骈二蒽酮类化合物^[49]。研究发现，金丝桃素在一定的浓度及光照时间下，对体外培养的兔膝RA-FLS细胞具有抑制增殖和杀伤作用，具体机制尚不明确^[50]。

赤芍的主要药理活性成分没食子酸丙酯（PrG）为没食子酸的酯化衍生物，具有抑制体外培养的FLS增殖和诱导其凋亡的作用^{[51, 52, 53]}。

目前，对干预RA-FLS增殖、凋亡研究较多的中药以丹参为主，活性成分主要包括生物碱类、黄酮类、萜类、多酚类、皂苷类、多糖类、香豆素类和醌类化合物等。现将近年来文献报道的单味中药丹参和其他活性成分影响FLS增殖、凋亡的分子机制进行综述，并将可能相关的信号通路进行汇总，见表 1。

表 1 (Table 1)

表 1 中药及其活性成分对FLS细胞增殖、凋亡作用及相关信号通路 Table 1 Effects of CMM and its active components on proliferation and apoptosis of FLS and related signal pathways 中药及活性成分 细胞来源 促凋亡 抑增殖 可能的信号通路 单味中药 丹参 RA患者、RA大鼠 + - 线粒体凋亡途径、NF-κB 生物碱 青藤碱 RA患者 + - TLR、MAPK、NF-κB 小檗碱 RA患者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马钱子碱 人FLS细胞株 + - MAPK 苦参碱 RA患者 - / 黄酮类 金雀异黄素 CIA大鼠 + - PI3K/AKT、MAPK 橙皮苷衍生物 AA大鼠 + - Jak2/Stat3、线粒体凋亡途径 汉黄芩素 RA患者 + - / 萜类 柏木醇 AA大鼠 + - MAPK、NF-κB 雷公藤多苷 大鼠FLS + - NF-κB 雷公藤甲素 RA患者 + - MAPK、NF-κB 雷公藤红素 RA患者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穿心莲内酯 RA患者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银杏内酯 CIA大鼠 - / 多酚类 白藜芦醇 RA患者 + - PI3K/AKT 姜黄素 AA大鼠 - / 儿茶素 AA大鼠 - G-蛋白cAMP 皂苷类 白头翁皂苷 AA大鼠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穿山龙皂苷 大鼠FLS + - PI3K/AKT、NF-κB 苷类 白芍总苷 CIA大鼠 + - G-蛋白cAMP、MAPK、NF-κB 芍药苷 AA大鼠 + - 多糖类 海藻多糖 RA患者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香豆素类 瑞香素 CIA大鼠 + - 线粒体凋亡途径 醌类 金丝桃素 RA兔 - / 没食子酸类 没食子酸丙酯 RA患者 + - Fas途径、NF-κB “+”表示诱导（促进）FLS凋亡 “-”表示抑制FLS增殖 “/”表示尚待研究 “+” induced FLS apoptosis “-” inhibited FLS growth “/” needs further research

表 1 中药及其活性成分对FLS细胞增殖、凋亡作用及相关信号通路 Table 1 Effects of CMM and its active components on proliferation and apoptosis of FLS and related signal pathways

丹参干预FLS增殖、凋亡的可能机制：①体外诱导RA患者FLS的Fas mRNA表达上调^[7]，说明可能是高表达的Fas促进FLS凋亡；②抑制bcl-2的表达而降低bcl-2/bax的值，进而激活线粒体凋亡的信号传导途径，促进FLS凋亡^{[8, 9]}；③能诱导含半胱氨酸的天冬氨酸蛋白水解酶（cysteinyl aspartate specific proteinase，caspase）家族中caspase-1表达增加，或可能与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的参与相关^{[10, 11]}；④诱导NF-κB从细胞质向细胞核转移，从而抑制了相关的凋亡抑制基因或激活促凋亡基因的表达^[12]；⑤通过抑制高半胱氨酸蛋白61（cysteine-rich61，CYR61）mRNA和蛋白的表达而促进FLS凋亡^[13]。

通过影响Toll样受体（Toll-like receptor，TLR）信号转导通路而抑制了细胞内髓样分化因子88（Myeloid differentiation factor88，MyD88）、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6（tumor necrosis factor receptor associated factor-6，TRAF-6）的表达，进而减轻对促分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信号通路的刺激和降低NF-κB的活化^{[15, 16, 54]}。

对于FLS细胞增殖的抑制作用可能是通过抑制细胞周期蛋白激酶p21及p27的表达和抑制细胞周期蛋白激酶（CDK2、CDK4、CDK6）和细胞周期蛋白（cyclin D1、D2、E）的表达等实现；小檗碱诱导FLS凋亡的机制可能是上调促凋亡蛋白Bax的表达，下调抗凋亡蛋白Bcl-2及Bcl-x1的表达，并作用于线粒体凋亡通路，导致线粒体膜电位失衡，从而使凋亡因子caspase-3、caspase-9及聚ADP核糖聚合酶[poly (ADP-ribose) polymerase，PARP] 活化增强，促使FLS细胞凋亡。

呈剂量依赖性地抑制人FLS细胞的增殖和磷酸化内原癌基因氨基末端激酶（C-Jun N-terminal kinase，p-JNK）的表达，说明马钱子碱对FLS的抑制增殖和促凋亡作用可能与MAPK信号通路有关^[18]。

Gen干预FLS增殖和凋亡的作用可能与下调3-磷酸肌醇激酶/丝氨酸苏氨酸蛋白激酶（PI3K/AKT）及MAPK信号传导通路的酪氨酸激酶表达，抑制AKT和ERK的磷酸化有关^{[22, 23]}。橙皮苷该作用可能与抑制Jak2/Stat3信号通路、促进caspase-3表达和细胞外钙离子内流、调节Bcl-2/Bax表达有关^{[25, 26]}。

通过抑制MAPK信号通路的ERK和NF-κB信号通路来实现的^[55]。

（1）TG：诱导RANKL的表达^[30]；（2）TP：可能与抑制Ras-MAPK信号转导通路相关蛋白ERK、JNK、P₃₈MAPKs在RA-FLS中的表达，调控Ras-MAPK信号转导通路的异常活化有关^[31]；（3）雷公藤红素：通过增加周期相关蛋白（pCdc-25、pCdc-2）、DNA损伤相关蛋白（Chk1、γH2AX）、Bax、PARP及凋亡因子（caspase-3、9）的表达和降低周期蛋白Cdc-2、Cyclin-b1和跨膜蛋白Fas以及Bcl-2的量，使细胞线粒体凋亡因子释放入胞浆中而启动caspase级联反应，最终促成了FLS的凋亡和对FLS增殖的抑制^[32]。

可能是通过升高p21及p27的表达水平和降低CDK4的表达而抑制FLS增殖；此外，诱导FLS凋亡的作用可能通过调节凋亡相关基因Bcl-2/Bax的值，升高Bax表达而降低Bcl-2的表达，促进细胞色素C（Cyt C）从线粒体释放和激活凋亡蛋白酶3等途径实现的^[34]。

穿山龙总皂苷能够降低大鼠FLS中p-PI3K、p-AKT、基质细胞衍生因子-1（stroma cell derived factor，SDF-1）及磷酸化的IκB激酶（p-IKK）表达水平^{[35, 36]}；能够降低RA患者FLS的蛋白和基因表达水平，提升IκB-α蛋白与基因表达水平^[37]。穿山龙总皂苷以上作用可能是通过抑制PI3K/AKT信号转导通路和基质细胞衍生因子SDF-1及其受体CXCR4（SDF-1/CXCR4）及其下游的NF-κB信号转导通路来实现的。白头翁皂苷可能通过线粒体凋亡途径诱导FLS凋亡来实现对其异常增殖的抑制^[38]。

Res可能是通过抑制PI3K/AKT信号通路的AKT磷酸化水平而发挥诱导FLS凋亡、抑制FLS增殖的作用^[40]。姜黄素干预FLS增殖和凋亡的作用可能与下调细胞周期蛋白D1的表达有关^{[41, 42]}。儿茶素上调具有调节细胞增殖、分化功能的第2信使环磷酸腺苷（cAMP）水平是其抑制FLS增殖的可能机制^[43]。

芍药苷可能是通过抑制最大受体超家族G蛋白偶联受体（G protein-coupled receptors，GPCRs）的重要负调节因子β抑制蛋白2（β-arrestin 2）的表达和转膜，减少PGE₂受体（E-prostanoid，EP）2内吞而升高细胞内cAMP水平来发挥抑制FLS增殖和诱导FLS的作用^[44]；白芍总苷能下调β-arrestin 2的表达，使得GPCRs与G蛋白的脱偶联作用降低，G蛋白-cAMP信号通路恢复，抑制FLS增殖；此外，β-arrestin 2表达的下调，能抑制MAPK信号传导通路及减低NF-κB的活化，亦是FLS增殖受到抑制的可能机制^[45]。

瑞香素的作用机制可能与线粒体信号通路有关，通过下调Bcl-2上游的凋亡信号通路蛋白STAT3表达，致使抑凋亡基因Bcl-2表达降低，促凋亡基因Bax、Bid的表达增加，进而促进了凋亡通路蛋白基因caspase-3、8、9的表达^{[46, 47]}。

海藻多糖可能通过调节Bcl-2/Bax的表达而影响线粒体通路，促进caspase-3活化裂解，从而抑制FLS增殖并诱导其凋亡^[48]。

PrG可能的机制是上调Fas基因表达和引起NF-κB向细胞核内转移^{[51, 52, 53]}。

通过有效抑制RA-FLS的增殖、促进RA-FLS凋亡的途径，开展中药及其活性成分治疗RA的可能药理机制及探讨新药研发等研究，是一个广泛而备受重视的领域。近年研究报道的具有抑制FLS增殖和（或）促进FLS凋亡的中药单味药以丹参研究最多，动物药也有涉及^[56]，活性成分研究广泛而丰富，以生物碱类、黄酮类、萜类、皂苷类等成分研究居多。分子作用机制方面主要是通过细胞周期阻滞及细胞周期蛋白激酶抑制剂p21及p27、细胞周期蛋白激酶（CDK2、CDK4、CDK6）、细胞周期蛋白（cyclin D1、D2、E及pCdc-25、2）和DNA损伤相关蛋白Chk1、γH2AX及相关信号通路等相关研究来探讨抑制FLS增殖及可能机制；通过对凋亡因子（caspase-3、9）、促凋亡蛋白Bax、抑凋亡蛋白（Bcl-2、Bcl-x1）、跨膜蛋白Fas及所在信号通路等的影响，研究诱导或促进FLS凋亡作用及可能机制。PI3K/AKT信号通路在细胞生长、增殖、凋亡、黏附和迁移中发挥重要作用^{[57, 58]}，NF-κB信号通路、MAPK家族^[59]中ERK、p38和JNK等信号通路和线粒体通路也广泛参与了细胞应激、炎症、细胞周期、凋亡和生长等过程；其中，MAPK和线粒体途径通过刺激和调控Bcl-2、Bax、Cyt C和caspase家族等或参与Fas/FasL途径等促进细胞凋亡。TLR信号传导通路与RA密切相关，可刺激MAPK信号通路活化NF-κB，转录和分泌多种细胞因子，造成RA患者的滑膜炎症、软骨及骨破坏^{[60, 61]}。细胞及机体内信号通路是一个复杂的网络通路系统，具体的单条信号通路中存在共性和特性，担负不同的主要功能和差异辅助作用，而中药及活性成分具有生物多样性，存在多途径、多靶点、多效应的特点，但诸多研究仅仅初步探讨了活性成分对滑膜细胞的作用和进行了简单分析，针对引起细胞周期停滞的具体机制，诱导FLS凋亡的多种途径及各途径的比重等方面内容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讨。因此，中药及活性成分对RA-FLS的作用及其机制尚有许多工作需要开展和完善相关研究，使相关中药及活性成分能被认识和挖掘，开发为新药，进而能更好地服务于临床，造福于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