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作为威胁人类健康的重大疾病之一，因其高发病率、高复发率、高死亡率而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研究表明，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在肺癌中比例超过80%，且5年生存率低于15%^[1]。由于NSCLC的病理机制非常复杂且目前尚未阐释清楚，因此目前尚缺乏治疗该病的根本疗法。根据肺癌国际TNM分期标准和临床指导原则，NSCLC分为0～Ⅳ期，ⅠA、ⅠB、ⅡA和ⅡB期的患者可采用手术治疗；ⅢA期的少数可采用切除术，但复发率较高，而ⅢB期及以上的患者则不推荐手术治疗^[2]。除了手术治疗外，NSCLC的临床治疗手段还包括放射性治疗、化学药物治疗、生物靶向治疗、中药治疗等，均取得了一定的临床效果，而且不同治疗方法的联合应用对临床疗效的提高和不良反应的降低均起到了较好的促进作用。

中医药在治疗NSCLC方面具有较为悠久的传统，并积累了较为宝贵的临床应用经验，如康莱特注射液、艾迪注射液等都取得比较好的疗效。本文将从中药与手术治疗、化学药物治疗、放射性治疗联合使用和单独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等几个方面综述中药治疗NSCLC的研究进展，并探讨了可能的作用机制，以期为中药治疗肿瘤的临床应用和中药抗癌新药的研发提供借鉴。

对于Ⅰ、Ⅱ、ⅢA期的NSCLC患者，手术治疗是首选的治疗方法。但是术后仍存在复发和转移的潜在危险。此外手术虽能将肿瘤切除，但同时也给患者机体带来巨大的损伤。中药配合手术治疗NSCLC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3]：（1）手术前使用中药可调节肝肾功能、改善机体状况，以利于手术；（2）手术后伤及气血，给予补气养血中药可帮助患者更快地康复；（3）术后采用中药治疗可减少复发，防止转移，延长生命时间。

中药能够通过提高免疫系统功能、降低血液黏度、影响肿瘤细胞周期以及诱导肿瘤细胞凋亡的方式来抑制肺癌细胞生长，防止肺癌发生转移^[4]。杨宏刚等^[5]对57例NSCLC患者研究表明，采用手术化疗辅助益气扶正中药汤剂（石菖蒲15 g、炙远志15 g、茯苓25 g、茯神25 g、砂仁10 g、葶苈子15 g、猪苓35 g、泽泻10 g、太子参25 g、白花蛇舌草80 g、半枝莲50 g、法半夏30 g、薏苡仁90 g、芦根30 g、胆南星30 g，水煎服，100 mL/次，3次/d）治疗，可以减轻化疗不良反应，增强病人的免疫功能，提高远期生存率。

化疗是NSCLC治疗的重要手段，但由于较强的细胞毒性和较低的选择性，在对肿瘤细胞杀伤的同时，对正常机体（包括脏腑、气血、阴阳、津液、精神等）也存在明显的损害作用，临床症状包括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疲乏倦怠、头晕目眩、心烦失眠、大便溏稀或干结等^[6]。薛骞等^[7]对146例晚期NSCLC患者进行临床观察，发现采用参附注射液、鸦胆子油乳注射液联合配合NP方案（分别于第1天、第8天静脉滴注长春瑞滨25 mg/m²，第1～3天静脉滴注顺铂25 mg/m²，21 d为1个周期）的治疗组，近期疗效及生活质量均有改善；肿瘤无进展生存时间（PFS）延长。肖烈钢等^[8]对30例NSCLC患者对比研究发现，利用GC方案（第1、8天静滴吉西他滨1 00 mg/m²，在30 min内滴完；第1天静滴卡铂300 mg/m²；先静滴卡铂，卡铂滴完4 h后再静滴吉西他滨。21 d为1个周期）化疗加中药（基本方为党参、白术、茯苓、仙鹤草、白花蛇舌草、山药、补骨脂、薏苡仁、三七、鸡血藤，恶心呕吐重者加竹茹15 g、半夏15 g，大便秘结者加大黄10 g，发热、咳嗽、咳痰者加黄芩15 g、鱼腥草30 g）治疗的患者，白细胞减少占60%，Ⅲ度骨髓抑制占13.3%，血小板减少占40.0%，无Ⅳ度骨髓抑制，胃肠道反应轻，毒副反应降低，使化疗顺利进行。

肺癌患者进行放疗，最常见的严重并发症是放射性肺炎及呼吸功能障碍，蔡凯等^[9]对89例晚期NSCLC患者临床研究发现，采用益气养阴清肺汤（由黄芪30 g、太子参18 g、五味子9 g、麦冬15 g、桑白皮12 g、杏仁12 g、半夏10 g、瓜蒌壳12 g、郁金15 g、枇杷叶10 g、陈皮9 g、白花蛇舌草15 g组方，1剂/d，水煎至200 mL，早晚各服1次。）治疗的患者，毒副反应与单纯放疗组相比有显著性差异（P＜0.01），生活质量改善程度明显提高，并能积极配合治疗，抑郁、焦虑情绪发生率降低。

康莱特注射液是从中药薏苡仁里提取有效成分制成的乳剂，可以减轻放化疗的毒性，提高患者对治疗的耐受性，改善患者生存质量^[10]。胡峰生^[11]给晚期NSCLC接受放疗的患者加用康莱特注射液（静脉滴注200 mL，1次/d，3周为1个疗程，连用2个疗程评价疗效），结果中药配合放疗治疗组的有效率明显高于单纯放疗组，同时患者的生存质量得到提高。宋霆婷等^[12]对167例老年NSCLC患者研究发现，中药汤剂（由穿山甲10 g、沙参30 g、川贝母10 g、黄芪30 g、麦冬15 g、何首乌30 g、元参15 g、熟地10 g、山药30 g、泽泻15 g、山茱萸10 g、甘草10 g组方）加放疗治疗组远期疗效明显优于单纯放疗组（P＜0.01）。

韩艳茹^[13]采用放疗联合中药艾迪注射液（主要成分人参、黄芪、刺五加、斑蝥，静脉滴注50 mL～100 L，连续应用30 d）治疗晚期非小细胞肺癌27例，其中完全缓解7例（25.9%），部分缓解18例（66.7%），无效2例（7.4%），总有效率为92.6%，放疗结合中药艾迪优于单纯放射治疗。李俊^[14]对166例NSCLC患者的临床研究表明，采用艾迪注射液联合放化疗治疗有效率为86.8%，不良反应少，卡氏评分和生活质量评分比对照组高。研究者认为，老年NSCLC患者体内邪气大于正气，肺癌的放化疗是祛邪伤正的过程，对照组放疗后，虽然局部病灶受到射线打击暂时缓解，但也使全身正气进一步受到损伤，而治疗组由于中药与放疗同时进行，兼顾了整体与局部的治疗，维护了机体的正气，提高了机体抵御放疗损伤的能力，起到了放疗保驾的作用^[15]。

生物靶向药物在肿瘤部位有相对较高的浓度，能存留较长时间，对肿瘤靶细胞有较强的杀伤活性，因此近年来在恶性肿瘤的治疗中应用越来越广泛^[16]，但仍存在皮疹、药物中毒性水肿等副作用，被迫减小药量甚至造成停药^[17]。中医药与生物靶向治疗联合应用具有减毒增效的作用。王雄文等^[18]给予吉非替尼相关皮疹患者疏风解毒消疹方（由生地30 g、蝉蜕10 g、白藓皮15 g、地肤子15 g、丹参20 g、萆薢20 g、徐长卿20 g、生甘草10 g组方，在此基础上辨证加减，水煎服，2次/d），治疗皮疹总有效率为91.3%，皮疹1/2级治愈率为76.5%，皮疹3/4级治愈率为33.3%。

贾英杰等^{[19, 20]}分别研究了58例及41例NSCLC患者，接受厄洛替尼分别联合消岩汤加减方（黄芪、西洋参、姜黄、郁金、蕲蛇、夏枯草、生牡蛎、白花蛇舌草、苦参、防风、土茯苓、白鲜皮等组方，水煎，口服150 mL/次，2次/d，连服2个月）及康莱特注射液，结果在病灶缓解率、临床症状、生活质量等方面，联合治疗组均优于厄洛替尼单独治疗组（P＜0.05）。张曙辉等^[21]对110例NSCLC患者的研究表明采用吉非替尼联合康莱特注射液治疗的有效率69.1%、疾病控制率87.3%、生活质量改善率52.7%，均高于对照组。

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由于普遍发生了远位转移，体质非常虚弱，其治疗目的重点在于提高生活质量和延长生命。林洪生等^[22]将232例NSCLC患者随机分组，研究发现采用参芪扶正注射液结合化疗治疗可以明显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和神疲乏力、少气懒言、疼痛、胸胁胀满、痰多、咳嗽和面色恍白等症状，增加体重，提高免疫功能和肿瘤化疗客观有效率的趋势。蒋益兰等^[23]对120例晚期NSCLC患者采用多中心随机对照研究，得出中药肺复方能减轻患者临床症状、改善生活质量、增加体重、稳定瘤体、延缓疾病进展、延长生存期的结论。谢刚等^[24]对62例晚期NSCLC患者研究发现，中医药方案治疗晚期非小细胞肺癌可以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减少对外周血象的影响、延长中位生存期。赵韬等^[25]对96例老年中晚期的NSCLC患者进行临床观察，发现采用益肺汤结合化疗治疗的患者，缓解有效率和生活质量水平分别提高14.6%和37.5%。刘俊波等^[26]对63例NSCLC患者研究发现采用益气清肺汤结合化疗治疗的患者总改善率为84.8%，生活质量和整体健康状况得到改善，不良反应减少。王仲涛^[27]对100例晚期NSCLC患者的临床研究发现采用复方苦参注射液结合化疗治疗的观察组临床总有效率86.0%，认为通过结合中医药的方法来治疗晚期NSCLC可以控制肿瘤的发展速度、改善生活质量。

占明等^[28]对98例NSCLC骨转移患者的研究表明采用复方苦参注射液联合伊班膦酸钠治疗，可以减轻患者的骨转移癌疼痛，治疗组在近期疗效、卡氏评分改善的例数、疼痛缓解程度上均高于对照组。魏亚宁等^[29]对66例晚期NSCLC患者研究显示，使用回生口服液治疗的缓解率72.7%、改善率66.7%，转化生长因子（TGF）-α、TGF-β水平治疗后较治疗前下降，且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指出回生口服液有抑制肿瘤细胞并防止肿瘤复发的作用。

卜凡儒等^[30]对60例中晚期NSCLC患者临床研究表明采用扶正化痰方（基本方为半夏10 g、茯苓15 g、陈皮5 g、甘草5 g、杏仁10 g、白芥子10 g、浙贝母15 g、桔梗15 g、黄芪30 g、白术15 g、熟地黄15 g、当归15 g、枸杞子15 g、丹参15 g、白英15 g、龙葵15 g。1剂/d，水煎2次各150 mL，上下午分次服，连服2个月），联合GP方案（吉西他滨10 g/m²，静脉滴注，第1和8天各1次；顺铂25 mg/m²，静脉滴注，第1、2、3天各1次，21 d为1个周期，共2个周期）治疗，可以缓解患者的中医证候，提高生活质量，改善不良反应，初步证实扶正化痰方有增效减毒作用。周斌等^[31]给31例晚期NSCLC患者于化疗前1周开始口服中药六君子汤加减（党参30 g、茯苓15 g、白术15 g、姜半夏10 g、陈皮10 g、炙甘草5 g、大枣10 g、生姜3片，随证加减，水煎服，1剂/d，分2次服，患者于化疗前1周开始口服中药），并辅助化疗，结果显示治疗组患者生活质量水平提高、肺脾气虚方面的症状得到改善，（Ⅲ＋Ⅳ）度血液学毒性发生率为12.9%，效果优于对照组。

维持治疗是指接受4～6周化疗治疗后达到部分缓解、完全缓解、稳定的患者继续接受药物治疗，以达到巩固治疗、延长生存期的最大治疗效果。维持治疗的临床疗效主要通过中位生存期（MST）、无进展生存期（PFS）、生存时间、生活质量、不良反应等指标进行评价。目前研究分别采用化药、生物分子靶向药物来进行维持治疗。中药在维持治疗NSCLC方面也取得了一定进展。梁金荣等^[32]对74例晚期NSCLC患者研究发现，溶岩胶囊可以延长其中位生存期、无进展生存期，没有明显的不良反应。刘志臻等^[33]对60例晚期NSCLC采用复方肺泰胶囊（主要由生黄芪、肿节风、仙鹤草、天南星、半枝莲、莪术、山慈姑、全蝎组方，每粒相当于生药0.5 g，饭后口服，4粒/次，3次/d，21 d为1个疗程，间隔1周继续下1疗程治疗，至少治疗3个疗程）维持治疗，结果表明溶岩胶囊在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方面有优势。

柴小姝等^[34]对60例晚期NSCLC患者临床研究表明，采用消积饮（主要由黄芪、补骨脂、云芝、白花蛇舌草、全蝎、蜈蚣、大黄组方，口服60 mL/m²，2次/d）维持治疗的患者的MST和PFS分别为193、152 d，均高于对照组。孟晓等^[35]对32例晚期NSCLC患者进行规范化中医辨证论治维持治疗，结果患者生活质量提高、临床症状缓解、无不良反应；平均生存期为（21.6±16.3）周，中位PFS为18周；1年、2年无进展生存率分别为81.3%、28.1%。王璐等^[36]在采用中药辨证维持治疗晚期NSCLC后发现，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延长为（7.2+1.3）个月，生活质量和临床症状都得到缓解。

中药讲究辨证治疗，化学成分复杂，作用特点为多靶点、多途径，作用机制的研究方法处于探索阶段。现代研究表明中医药抗肿瘤的主要作用机制有以下5个方面。

细胞凋亡作为重要的生物过程，可以通过诱导癌症细胞的凋亡，增加癌症细胞的死亡率，从而减少细胞的增殖。徐戎^[37]研究证明昆布的有效成分岩藻黄质可以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且抑制A549移植瘤生长的作用机制可能与p53、Bcl-2和Caspase-3参与的肿瘤细胞凋亡通路有关。李佳殷^[38]对62例晚期NSCLC患者研究表明使用益气除痰方治疗的中医组与中西医组的中位生存期分别为327、339 d，中位疾病无进展生存期为189、193 d，1年生存率为39.6%和39.5%。益气除痰方含药血清可抑制A549细胞增殖，诱导A549细胞凋亡，其作用机制可能与抑制JNK/SAPK信号通路及泛素-蛋白酶体途径（UPP）有关，但具体的作用靶点仍需进一步的探索。陈世敏^[39]研究表明扶正抗癌方联合吉非替尼对肿瘤细胞株增殖有抑制作用，对A549细胞的诱导凋亡作用强于H1650和PC9，对A549及H1650细胞株的作用点可能是通过Ras/Raf/MAPK信号通路，而对PC9细胞的作用点可能是通过PI3K/Akt信号通路。

郑春燕^[40]以环氧合酶-2（COX-2）为靶点，人腺肺癌A549细胞为研究对象，研究川芎嗪在肺癌转移中的作用及作用机制。结果表明川芎嗪可以用更少的量、更早地抑制A549细胞中p-ERK1/2蛋白的表达，从而抑制A549的增殖的作用，同时川芎嗪可以抑制A549细胞中COX-2的酶活性、前列腺素E₂的生成、及裸鼠肺转移瘤组织中COX-2的表达，提示COX-2是川芎嗪抑制肺癌侵袭转移的重要机制之一。范军强^[41]研究表明重楼皂苷I在体外可能通过抑制Bcl-2表达，激活Caspase-3从而诱导NSCLC细胞凋亡，起到抑制细胞生长的作用，首次证明重楼皂苷I在裸鼠体内可以抑制A549细胞的生长，耐受性好；并采用寡核苷酸基因芯片分析得出重楼皂苷I可能通过P53/GADD45/JUN信号通路诱导A549细胞凋亡，而且是通过GADD45α途径。

肿瘤血管生成是肿瘤生长的必要条件，抑制肿瘤血管生成是治疗肿瘤的有效方法之一，目前已知的肿瘤血管生成抑制剂存在副作用大、价格昂贵的特点。而中药副作用较小，在抑制肿瘤血管生成方面的应用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王婧^[42]研究了茶叶中主要活性成分茶多酚抑制肺癌新生血管生成的可能机制，结果表明茶多酚及其主要成分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EGCG）对NSCLC细胞系具有抑制作用，提出茶多酚抗血管生成机制可能与下调基质金属蛋白酶（MMP）-2表达、上调TIMP-2表达、调整MMP-2/TIMP-2比值失衡相关。

马峰^[43]研究表明益气通络解毒方（黄芪40 g、白术10 g、茯苓10 g、北沙参10 g、贝母10 g、厚朴10 g、白英10 g、猫爪草10 g、老鹳草20 g、全蝎6 g、蜈蚣2条、黄芩10 g、鸡内金20 g、甘草5 g组方）联合吉非替尼在抑制肺癌H1975细胞增殖、促进肿瘤细胞凋亡过程中有增效作用，其机制可能是通过上调凋亡相关蛋白Caspase-3的表达而实现的；在抑制BALB/c裸鼠移植瘤生长的过程中有增效作用，其机制可能是通过上调凋亡相关蛋白Caspase-3的表达，下调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表达，抑制肿瘤血管生成而起作用的。

血液凝固状态是指血管内皮细胞、血小板、凝血、抗凝血及纤溶系统相互作用引起的病理性血液凝固性增高，在促凝因素的作用下容易形成血栓，与中药所说的血瘀证相似，主要存在于老年肺癌患者中，中药根据其气虚血瘀的特点辨证治疗，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起到增效减毒的作用。郑洋^[44]对61例NSCLC患者的临床研究表明，芪龙颗粒（每袋含炙黄芪30 g、穿山龙30 g，每天早晚餐后30 min各服1袋）、芪蛭颗粒（每袋含炙黄芪30 g、水蛭10 g，每日早晚餐后30 min各服1袋）均可治疗NSCLC高凝状态，二者均可改善患者的血液凝固状态和气虚血瘀证。

李慧杰^[45]对64例晚期NSCLC患者的研究证实芪连扶正胶囊含药血清可抑制肿瘤细胞生长、增殖、迁移、侵袭，可纠正TGF-β通路紊乱及防止上皮细胞间质转化（EMT）的发生，其抗肿瘤转移机制可能与调控TGF-β通路有关。李明^[46]采用参芪扶正注射液、血栓通粉针联合化疗的方法对68例老年肺癌患者中的38例进行治疗，结果中药改善了患者的生存质量、减轻毒副作用、延长生存期。伊拉吉^[47]对70例晚期NSCLC患者采用中药益气养阴、化瘀散结法配合伽玛刀进行分组对比治疗，结果治疗组疗效有效率为66.00%，对照组有效率为60.00%，患者免疫力和生活质量均有提高、不良反应减轻。

当人体的免疫系统被破坏时，免疫功能下降，导致人体正常细胞进行恶性转化并成为恶性肿瘤细胞。中医药提高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已得到初步证实，但免疫反应过程复杂，其作用机制仍需进一步的研究。周英雄^[48]用健脾除痰方结合顺铂治疗NSCLC，结果表明存活率提高、抑制了LL/2肺癌进展，作用机制可能与促进T细胞增长，免疫力提高有关。王跃斌^[49]对90例晚期NSCLC患者研究表明仙鱼汤组（以仙鱼汤为基本方，主要由鱼腥草30 g、仙鹤草15 g、党参20 g、猫爪草15 g、山海螺30 g、天冬15 g、浙贝15 g、守宫5 g等组方，用水500 mL浸泡，煎至200 mL，口服，1次/d，21 d为1个周期，连用2个周期为1个疗程）和联合组与化疗组相比CD3⁺、CD4⁺、CD4⁺/CD8⁺提高，CD8⁺降低，治疗前后仙鱼汤组和联合组的自然杀伤细胞（NK）数量增加，提示仙鱼汤有增强抗肿瘤和提高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同时表明仙鱼汤配合小剂量化疗，能够降低Lewis肺癌组织免疫抑制细胞因子TGFβl mRNA、IL-10 mRNA的表达，提示这是仙鱼汤治疗Ⅲb及Ⅳ期NSCLC可能的作用机制之一。

黄高^[50]将40例接受化疗的NSCLC患者分为对照组与治疗组，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从每个化疗周期的第1天起静脉滴注血必净注射液50 mL，2次/d，每个化疗周期连用10 d。结果治疗组能显著降低中晚期NSCLC血疲证患者的CD4CD25水平，从改善患者的免疫功能，且无明显毒副作用。

对于大多数晚期肺癌患者瘤体不可被切除，需要通过化疗药物治疗，但是肺癌细胞对化疗药物的耐药作用已成为阻碍进一步治疗的原因之一。近年来研究发现中药有逆转肿瘤细胞多药耐药的作用^[51]。姚成才等^[52]研究表明莪术中的榄香烯乳可以增加化疗药物在细胞内聚集，下调肿瘤细胞膜上P-糖蛋白（P-gp）的表达而逆转细胞化疗耐药。

由于肿瘤的发生机制非常复杂，其阐释还很困难，因此目前尚缺乏恶性肿瘤的根本治疗方法。随着现代医学模式的转变，患者生存质量作为恶性肿瘤疗效综合评价的重要内容。尤其是晚期NSCLC患者普遍体质虚弱，自身代谢能力很低，放化疗耐受性较差，恶性肿瘤的治疗目的已不仅仅是杀灭肿瘤细胞、缩小肿瘤体积，更重要的是提高患者的带瘤生存期和生存质量。中医药治疗中晚期NSCLC具有稳定病灶、防止肿瘤细胞转移、改善临床症状、提高患者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期等显著的优势。因此，研究中医药治疗NSCLC具有重要的临床价值和现实意义。

目前，虽然NSCLC的临床治疗药物仍以化学药物和生物靶向药物为主，但在维持治疗方面还缺乏针对强性的药物。中药因具有多靶点、多作用机制和整体治疗的特点，在NSCLC的维持治疗方面积累了较多的临床病例，并在中位生存期、无进展生存期、生存时间、生活质量、不良反应等临床评价指标中显现出较好的效果。以后应加强中药治疗NSCLC的临床研究以及作用机制研究，以期为中药治疗肿瘤的临床应用和中药抗癌新药的研发提供依据。